龍屹回頂層就叫了朱楠一塊兒進辦公室。

“去調查一下黎顏媽媽黎欣的事兒，她從哪兒來的，過往的經歷，交往過什麽人，包括黎顏的生父是誰，舉凡能查到的所有信息，越詳細越好，盡快辦好。”龍屹沈聲吩咐道。

“好的，總裁。”朱楠雖然對龍屹的吩咐有些訝異，但還是和專業地應了是。

朱楠離開之後，龍屹又拿出了記錄了黎顏所有信息的那個文件夾。

那裏頭有幾張黎顏年幼時的照片，多是在校期間，和同學的合影。一群同齡人中，她最為瘦弱矮小。後來褪去了矮小的模樣，可依舊瘦弱。

龍屹輕撫著那幾張照片上的稚嫩面容，也順手拿出了口袋裏，昨晚李穎給她的b超照看著，眼底，有溫柔有繾綣，也有難言的晦暗和痛惜。

人，果然不能有軟肋啊！

他輕輕一笑，合上了封面。

…………

因為龍屹那句話的關系，黎顏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個小時才睡著。只是，也並沒有睡踏實。

夢裏，兩個白嫩可愛，紮著羊角辮兒，長得無比精靈的女孩兒圍著她直轉悠，可下一秒，暴雨將至，她再低頭，兩個孩子已經不見了。

“一一……小小……一一……小小，你們在哪兒啊？你們別走啊？！嗚……你們別丟下我啊……”

“黎顏，黎顏……”

龍屹看著深陷夢中，哭得無比傷心的黎顏，便出聲喚她。

黎顏睜著淚眼醒來，她被龍屹摟在懷裏，龍屹看她的眼神，還憂心忡忡的。可她彼時的意識還深陷夢中，她看到龍屹就是一抖。

龍屹還沒來得及驚訝，就見她抖完之後緊跟著就把頭縮到被子裏去了。

龍屹也沒多想，他以為黎顏是被夢境嚇著了，便出聲安慰道：“做噩夢了嗎？沒事兒，你別怕，我在呢。”

你在？你前世也在啊！可你對一一和小小選擇了視而不見啊！

我最珍貴的，摯愛的人，死得那麽慘。

你叫我怎麽不害怕？

想到這兒，黎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，抖動的身體讓龍屹也吃了一驚。

他強行掀開被子，看到黎顏蜷縮成一團，哭得整個人都上氣不接下氣，急忙摟住她抱了起來：“沒事……沒事……”

前世在監獄裏的恐懼，獨自生下孩子時的無助，帶著她們出獄撫養她們的艱辛，最後看著她們那麽慘的死在自己面前的錐心痛苦。在黎顏被龍屹的氣息包裹的這一瞬間，全都清晰地像幻燈片一樣，放映在了她的腦海。

她忍了又忍，從壓低嗓子的無聲嗚咽，到後來的嚎啕大哭，邊哭邊捶打著龍屹，似要將前世失去孩子的錐心痛苦全都發洩在他身上似的。

“怪你，都怪你，都是你！都是你的錯！你為什麽這麽對我！嗚嗚……”

龍屹雖然一頭霧水，但是看到黎顏如此失控痛苦的模樣，就只是把她朝懷裏摟得更緊了些，默默承受著她的攻擊。

他一邊承受著她的攻擊，一邊想著，黎顏所說的怪他，是讓她懷孕，讓她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承受這些逐漸而來的生理變化和情緒這些吧。

確實，都是他的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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